作者：穆寧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編輯：王冕
風品：沈禾
來源：首財——首條財經研究院
吹盡狂沙始見金，時間是價值最好的驗金石。
曾經一粒難求的片仔癀，今年跌落神壇了。
10月21日，片仔癀披露2022年三季報，前三季營收66.16億元，歸母凈利20.52億元，同比增長8.25%、2.04%；扣非后歸母凈利20.62億美元，僅增2.77%。
第三季營收21.93億元，同比下降3.08%；歸母凈利7.38億元，同比下降17.64%。
營利雙降，為片仔癀近八年來首次。一石千層浪，引發市場疑慮：“神藥”不靈了？“藥茅”到頂了？漲價“后遺癥”顯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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業績股價雙困 機構出逃
僅因可比基數異常？
相應情緒，亦在資本市場傳遞。
10月24日，片仔癀跌停，收盤價231.62元，市值蒸發逾150億元。10月31日收盤價228元，盤中一度達222.5元，創年內新低。好在11月1日大漲6.4%，股價至242.63元，但相比開年的435.9元，仍累計降超40%。
那么，是誰在出售片仔癀？
以10月24日為例，上交所交易信息顯示，片仔癀賣出金額最大的前5名營業部分別為滬股通專用、招商證券上海翔殷路營業部、機構專用、興業證券南安新華街營業部、華泰證券總部，其中滬股通專用賣出約4.43億元。
今年二季度末，96家基金公司持股片仔癀，合計持股比6.96%。到三季度末僅剩一家持股，持股比降至1.23%。
甚至一向堅定的“醫藥女神”葛蘭管理的中歐醫療健康，也結束了自2021年以來的持續增持，今年三季度減持約82萬股，持股比降至1.23%。
中報顯示，焦巍管理的銀華富裕主題基金持有431.17萬股，位列片仔癀第十大股東，而第三季末其已退出前十名單。
為啥業績、股價雙殺？
面對質疑，10月24日，漳州片說明公告稱，增長不利是受2021年第三季度異?；鶖档挠绊?。去年三季度業績情況，屬于特殊背景下的異常增速，不利公司長期穩定發展。
乍看確實如此。2021年前三季，片仔癀營收61.12億元，同比增長20.55%；凈利20.11億元，同比增長51.36%。
只是，有無其他原因呢？
經濟學家宋清輝表示，作為中藥白馬股，片仔癀長期發展空間廣闊，不過也需要注意產品銷售不及預期、原材料價格波動等方面存在的風險。
所言不虛，細觀今年三季度，除了營利雙降，片仔癀應收賬款近7.4億，去年同期為6.23億元，2020全年也才5.1億元。
應收賬款高企，不僅添加現金流壓力，還帶來壞賬減值風險，折射企業市場影響力、產品話語權的亟待提升。
那么，就來看看業務板塊。
今年前三季，片仔癀肝病用藥營收約29.72億元，同比下降0.7%；醫藥流通營收約28.62億元，同比增長20.98%；化妝品和日化業營收約4.61億元，同比下降17.54%。
毛利率上，除醫藥流通業毛利率增長0.21%外，其余板塊均有所下降：醫藥制造業收入31.44億元，同比增長0.22%，毛利率78.35%，減少1.87%；化妝品、日化業毛利率61.68%，減少9.39個百分點；食品業收入1.32億元，同比增長308.20%，毛利率10.04%，減少0.10個百分點。
同時，對比去年前三季營收、凈利的22.63億元、8.96億元，今年三季度相比營收的略有下降，凈利降幅卻大得多。
費用端，去年三季度銷售費、管理費用、研發費分別為1.25億元、0.73億元、0.38億元，投資凈收益0.10億元。今年三季度三項費用均低于去年同期，投資凈收益還高于去年同期。
不禁疑問，片仔癀怎么了？除了上年可比基數較高，自身頹勢隱憂又知多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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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貴平抑 漲價冷思 功效面面觀
還是來看產品面。2014年片仔癀提出“一核兩翼”大健康發展戰略，欲加強化妝品、日化產品及保健品、保健食品兩翼的發展，以打開成長空間，實現多元化突圍。
2022年前三季，片仔癀醫藥制造業除了毛利率下滑，營收31.44億元，也僅微增0.22%。
營收主力肝病用甚至出現-0.7%的負增。
公告解釋稱，為抑制市場炒作片仔癀錠劑零售價格的現象。
2021年3月到6月中旬，片仔癀（錠劑）產品持續走俏，單價由590元/顆的一度被“黃?！背吹?600元/顆，并“一藥難求”。
截止發稿前，首財君在京東、淘寶等平臺檢索，片仔癀1粒裝錠劑官方旗艦店價統一為590元/粒，且不缺貨。
據《時代周報》報道，曾經“一藥難求”的片仔癀（錠劑）自去年9月開始價格一直下跌，官方指導價3g*1粒裝的片仔癀（錠劑）單粒的回收價格最高不超570元，最低僅400元；有黃牛表示，隨著炒作熱潮退去，“現在想原價5900元/盒都賣不出去?！?/p>
炒作熄火，與企業主動而為息息相關。
片仔癀曾表示，從2021年6月起，公司大幅提高產品供應量，并加大對自營渠道和主流連鎖藥店渠道的管理力度。同時，公司拓展銷售渠道，開啟天貓片仔癀大藥房旗艦店和京東片仔癀大藥房旗艦店，加大線上銷售比例。
客觀而言，上述舉措及時平穩了市場，維護了秩序，可貴可敬。不過深入看，片仔癀自身也有反思點。
如內部多次提價：公司2020年1月21日公告，“鑒于片仔癀產品主要原料及人工成本上漲等原因，主導產品片仔癀錠劑國內市場零售價格將從530元/粒調到590元/粒?！?/p>
據西南證券統計，2004年至2020年，片仔癀錠劑產品一共提價19次。零售價從325元/粒升至590元/粒，提價幅度81.54%。出廠價提價共計10次，從2004年的125元/粒升至2020年1月初的390元/粒，提價幅度達212%。
行業分析師劉銳玲表示，產品不斷漲價，是誘發黃牛炒作的一個重要原因，往期看李寧、茅臺都有類似教訓，金融屬性、禮品屬性超出產品屬性，導致亂象發生。由此看，上述整治必須也必然。
對于漲價，片仔癀解釋原因多為原料價及人工成本上漲。公開資料顯示，片仔癀錠劑主要由牛黃、麝香、三七、蛇膽組成，也被很多人稱為“中藥里的抗生素”。
從漲價基礎看，片仔癀是最早獲得國家一級保護的中藥品種之一，且手握國家絕密中藥配方；核心原料來源于一級保護動物——野生麝。麝香采購需獲國家林業部門行政許可。片仔癀是第一批被允許使用天然麝香投料的中成藥企業，也是唯一一家具有林麝養殖資格的企業。
這些稀缺性，將片仔癀捧上神壇，甚至被一些輿論稱為“神藥”，助力業績一路高漲，股價一度與茅臺相比。
只是，再?！吧袼帯币灿羞呺H效應、任意炒作后遺癥損傷更值警惕?？纯瓷鲜龈尾∮盟帬I收下滑、毛利率下降，雖有主動而為，可是否也透出幾分虛火退潮后的真容冷思呢？
說千道萬，還是產品為王。
官網顯示：片仔癀功效，即“熱、毒、腫、痛”，也是西醫所說的“炎癥”。適應“清熱解毒，涼血化瘀，消腫止痛”等癥狀。
可放眼市場，具備此類功效的產品很多。醫藥戰略規劃專家史立臣曾直言，“相比那些專門的消炎藥、解毒片，片仔癀的效果就會更好嗎？”
產業分析師朱丹蓬也曾表示，片仔癀突然緊俏，與炒作不無關系。在南方尤其是東南沿海地區，一些消費者認為片仔癀具有保健功效，且常年價格居高不下，也因此讓其有了一些禮品屬性。
經濟學家宋清輝認為，片仔癀即使590元一粒，已超出國內消費者的平均消費水平，購買片仔癀者中不乏投機囤貨者。
不禁疑問，片仔癀真能匹配如此高價、如此熱捧么？一旦上漲效應消逝，對其業績影響幾何？
國際金融報曾報道：2019年3月，記者在走訪上海市幾家片仔癀體驗店時發現，“清熱解毒”似乎不是其唯一“殺手锏”，在公司廣告宣傳冊中，產品功能包含“保肝利膽、修復肝臟細胞、消炎止痛、促進傷口愈合、防癌抗癌、減毒增效”等，許多功能還附上研究數據或臨床試驗結果作為支撐。
對此，該報曾致電片仔癀求證，其產品咨詢工作人員表示：“片仔癀不存在虛假宣傳的情況，企業僅與301醫院展開了片仔癀治療晚期結直腸癌的臨床研究。”片仔癀與301醫院的研究成果顯示，片仔癀具有免疫調節的作用，對結直腸癌有很好的治療前景。
2020年8月，片仔癀官網發布的公告《藥物臨床試驗補充申請批準通知書》中也說明，公司正在開展片仔癀對中晚期原發性肝癌治療的臨床試驗。完成實驗后，經過藥監局的審批，片仔癀就能在包裝盒上添加治癌地說明了。
不過，目前為止，片仔癀包裝盒上仍未有此說明。
或許，相比星辰大海，一些基本功打磨更迫切些。
截至2022年11月1日17時，片仔癀33條投訴。投訴量真心不多，可反映的退貨糾紛、產品質量、虛假宣傳等質疑聲，還是值得其反思精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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營收下滑17%、占比僅約7%
多元化效果咋樣？
行業分析師于勝梅表示，整體業績受單一品類影響大，是不少中藥企業頑疾。曾經的一招鮮吃遍天，在醫學不斷進步的今天已不合時宜。要想不掉隊、持續常青，唯有精進主業、加大多元育新。
想來，這也是片仔癀“一核兩翼”大健康戰略的深意所在。
2022半年報顯示，公司董事會確立和實施“多核驅動，雙向發展”大健康產業新時期發展戰略，主打產品以“片仔癀”（分為錠劑及膠囊劑兩種劑型），聚力打造片仔癀牌安宮牛黃丸新增長極，推動化妝品產業再升級。
2020年7月24日，片仔癀公告以自有資金累計約4447.59萬元，向龍暉藥業進行出資控股，并取得51%股權。后者擁有安宮牛黃丸、西黃丸及養陰清肺糖漿等傳統中藥名方。
第二發展曲線的多元化賽道更是發力頻頻。2020年10月24日，片仔癀公告啟動分拆片仔癀化妝品上市的前期籌備工作。
據中訪網數據，報告期內公司股權投資總額3.39億元，同比大增1751.27%。四個主要投資項目中，化妝品業務就占了兩個，即向控股子公司片仔癀化妝品增資1.08億元、片仔癀化妝品向孫公司福建片仔癀化妝品商貿有限公司增資5000萬元。
信心雄心夠大，可業績咋樣呢？
2022上半年顯示，化妝品、日化業板塊收入3.5億元，同比下滑19.08%，亦是三大業務板塊中唯一負增的，收入占比也僅約8%。
其中，福建片仔癀化妝品有限公司（合并）、漳州片仔癀上海家化口腔護理有限公司（牙膏業務）分別營收約2.90億元、0.66億元，對應凈利7188.05萬元、885.80萬元。去年同期營收3.59億元、0.76億元，凈利9789.31萬元、944.90萬元。
2022年第三季，化妝品、日化業營收4.61億元，同比又下滑17.54%，占比僅約7%，是公司5個細分行業中唯一一個收入同比下滑的板塊。同時營業成本增長9.22%，使得該板塊前三季毛利率下滑9.39%，遠超核心產品肝病用藥的1.58%下滑度，成為拖累公司整體毛利率的首要因素。
不禁疑問，是否有些錯付辜負？育新效率、精準度咋樣？新增曲線到底有多美？
其實放眼行業，不缺多元化轉型案例，云南白藥、同仁堂、馬應龍等均在日化領域發力。
以牙膏業務為例，2021年片仔癀牙膏已是全國清火牙膏銷售額第一品牌。
可就目前市場表現而言，云南白藥牙膏市占率仍持續穩居全國前列，據云南白藥公示，其牙膏品類在行業增速趨緩情況下，2021年依然斬獲超23%的市場份額，保持行業第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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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帥擔子不輕 第二春天暢想
傳統、新興業務各有困題，上述營利雙降、股價不振也就在情理中。如何打破頹勢困局，考驗高管大智慧。
2021年，片仔癀人事變動頻繁，一年兩度換帥。
2021年4月，因個人身體原因，董事長劉建順申請提前退休，潘杰接棒。2021年12月，潘杰任職8個月后辭職，由林緯奇擔任董事長，黃進明擔任總經理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與潘杰、劉建順不同，林緯奇此前并未在片仔癀有過長時間工作經歷。
不止去年，今年也有高管職務變動。2022年6月9日，片仔癀發布兩則公告，董事林柳強、董事（董秘、副總經理）陳紀鵬等7位高管職務變動。
火車跑的快，全靠車頭帶。顯然，履新不足一年的林緯奇、黃進明擔子不輕。如何穩定管理層、突破新老困境，考驗兩位新帥的綜合運管能力。至少目前看，成績單不算太光鮮。
當然，也是有可圈點處。
2022年前三季，片仔癀研發費合計1.43億元，較去年同期0.98億元增加46%。要知道，2021年其研發費就達2億元，同比增長104.52%。
換言之，這是高可比基數上的再創新高。核心創新、高質發展的決心無需贅言。
公司表示，今年以來片仔癀增加了中藥創新藥、化藥創新藥等新藥研發力度，包括適用于晚期實體腫瘤、癌性疼痛、焦慮癥等疾病的多款在研新藥。
將持續鞏固和深化片仔癀核心地位，聚力打造片仔癀牌安宮牛黃丸新增長極，推動片仔癀化妝品產業再升級，著力打造核心系列品種爆款產品。
往期看，早在2006年，片仔癀就躋身商務部認定的首批“中華老字號”企業。2008年，成為國家科技部認定的首批“國家級高新技術企業”；2020年，控股子公司片仔癀化妝品首次被認定為高新技術企業。2011 年，“漳州片仔癀制作技藝”被列第三批“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名錄”。
無需贅言，片仔癀不缺厚重沉淀、更有滿滿拓新意識、發展活力，由此自然不缺翻盤乃至逆襲的砝碼。
在首財君看來，企業有起伏、產業有周期。一時挫折受阻、走下神壇，未必全是壞事。往期看，多數優質企業都是螺旋式上升，很多偉大企業往往是在危機中，孕育了二次發展新機。
關鍵是不遷怒不貳過，及時糾偏補缺、反思精進戰略戰術，從而走出困途、迎來第二春天。
會是片仔癀么？
本文為首財原創
